【孑棘七夕12h/00:00】金鱼河


棘刺好感孑的前提。

BGM是《春暖花开去见你》。如果有条件真的十分建议听它看这篇文【……

有夹带私货【指歌词


棘刺借着驱散黑夜的日光灯看过去,孑银灰色的头发温温顺顺搭在脖子上,正在聚精会神处理手中的生蚝。罗德岛近来停泊在多索雷斯,翻卷的海水让他又想起汐斯塔。他看着孑骨节分明伤痕累累的手指,看他熟练地把生蚝的内脏一丝不落地从那么大的壳子里剥出来,放在一边的篮子里等待下一步的处理。

是不可能的吧。他定定地盯那双手,指甲修剪得平整光滑,手指修长,静脉稳稳地分布在皮肤下,暗红的静脉血就在那下面流淌。他坐在吧台上看得入神,小小地幻想如果自己能够牵住那只右手的感觉。那只手的拇指下面有一道很浅的疤,于是他想,如果要十指相扣的话,那自己的手背估计感觉得到它钝钝地戳刺在上面。

可是,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的吧。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呢?他从孑的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份烤生蚝,葱花和蒜末混着辣椒酱被均匀地涂抹在上面,海鲜的香气就迎面扑过来。他用筷子夹起一只——他还不怎么适应炎国的餐具,两根刻着花纹的、细细的木条被他艰难地一手握住——然后他咬一口,略微的海腥味和鲜香就在嘴里扩散开来,这让他想起汐斯塔海边的小摊,烤生蚝一百龙门币一打,啤酒任喝。他没来得及下雨之前在嘈杂的夜市上顺一瓶冰啤酒回罗德岛,只好就着窗外墨黑夜空下的雨声沉默地吃掉那份烤生蚝。吧台的暖黄色灯光熄灭之前,餐厅的人声鼎沸之后,他决定再扭过头看一眼孑。

他们四目相对,孑的银灰色瞳孔里轻轻倒映出一个他,晃晃悠悠地和舰桥外的瓢泼大雨混在一起。孑在洗手,棘刺带着什么隐秘感情的目光就与干涸的软体动物液体被洗手液白玉兰的香气覆盖,再被一并冲进下水道。

他没再敢瞟那么一眼,留下任人遐想的落荒而逃。


如果我想你很多遍,棘刺想,那我们会在哪里相见?

他在海滩上散步——上一次在海滩散步是万圣节,在啤酒瓶碎片割不破脚底的汐斯塔海滩上。没记错的话,他收到了人生中第一颗草莓糖果,糖衣闪闪发亮,像他偷偷期望着的未来。他盯一眼多索雷斯就快要涨潮的海域,这里的天气不太稳定,动不动就会下雨,不由分说把人淋个湿透。远处的男女情侣十指相扣,女孩子兴奋地讲着话,他听见“七夕”两个字,想起确实快要到了炎国的七夕节了。他为了孑专门查过了炎国的风俗,知道七夕节不是在公历的七月七号。

傍晚的沙滩上有人放烟花,砰砰砰砰,大红大绿的颜色就像泼了染料般在天空炸开来,一朵一朵,漂亮而又短暂。他本来在听歌,那是炎国很慢很慢的歌,钢琴的按键一块一块搭着女孩轻生唱出的歌词。他本来不是很容易共情的人,可是他有那么一刻很想哭出来。最后一朵烟花升上天空,博士发信息问他是不是要在外面留宿时,他终于摘下耳机。


他们去龙门看月亮。棘刺用右手抓紧孑的左手,两个人的手都在出汗,黏黏腻腻,于是他先松了手在在空中甩两下。他耳廓微红,再也不敢看那双浮着月光般的灰色瞳孔。许愿树上红色的绸带被夜风刮得呼呼响,有人用歪歪扭扭的炎国字体写下,明年我还可以见到他吗?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我很喜欢他。棘刺扑腾一下醒过来,打了结、乱糟糟的头发散下来搭在脖子上刺得他发痒。他还想再触碰一下那双在梦里没有实感的手,再见说得太早了,他想,太早了。翻身下床想找些什么与孑有关的东西再试图回想起那个梦,桌子上却只有昨天在海边捡的贝壳,旁边写了张纸条:碳酸钙。

他有些痛苦地埋下头去。头痛,昨晚睡得太晚了。


别看了。棘刺受惊醒过神来,听见吧台后的那人讲,别盯着我看了。你有话对我说,对吧…?

是,棘刺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看着孑发呆了,他还在想七夕节,那个夜晚做过的荒诞的梦,两个人紧握的、没有实感的手。呃…不好意思。他讲。孑稍稍低下头看他,没有关系,但你来过很多次了。是有话要说对吧?

我有话要说。棘刺讲。他们见面的晚上老是下雨,噼里啪啦打在舷窗上没有尽头。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孑抚过伊比利亚人的前额发,看他泪水几乎要溢出来的金色眼睛。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太漫长了。我们的等待太漫长了。孑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再见。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棘刺得救了般抬头看他,伊比利亚人欲哭不哭的样子很好看,瞳孔里满是泪水,而棘刺忍住让它们不落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一下子又想起那首歌,弦乐器慢慢地混着和声起调,他的泪水也慢慢落下来。

我可能很喜欢你。棘刺低下头没敢看他,喉咙被哭泣所分泌的粘液禁锢住了,眼睛被泪水的蛛网束缚住了。他讲不出来话,压着呼吸的几秒没有声音。

孑用手帮他擦掉眼泪。棘刺用眼睛感受那双手,疤痕太多,刺得他下意识闭眼睛。可能是因为孑的手温度太高,他又落下两颗泪水。

是不可能的吧。

孑讲,我们可以天天见面。炎国的七夕那天也可以。如果你想要我陪你的话,那么随时都可以。

棘刺把头埋进臂弯,对孑伸出右手。他闷闷地讲,我梦到我们牵手。

那好。孑笑了,笑容与他看起来有些恶人的外貌不怎么搭,修长手指扣进棘刺微微颤抖的指缝。我很开心。他讲。

棘刺还是没忍住流泪,心里有什么东西像烟花一样炸开,右手的温度让他快要融化。他的心脏太过幸福地在被思念和悲伤织成的网里突突跳动,手心在出汗,他想起那句歌词。

等到春暖艳阳天,你我就相见。

他们的窗外是瓢泼暴雨,而他们的手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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